“如果有一天卖掉几百万台几千万台的时候,傻逼都在用我们的手机,你要知道这其实是给你们做的。”

在昨晚的锤子春季新品发布会上,深圳春茧体育馆,3个小时的演讲,老罗说出这句话,全程唯一一次哽咽。

万人体育场,四周响起欢呼,尖叫,观众席的人兴奋喊着“牛逼”“老罗牛逼”,在看台下的我,远远看着这位中年发福,印刻着时代的男人,压抑了太久的骄傲。

我眼眶也有些热,脑子里回想起十年前在大学时代的那个夜晚,那座大学的体育馆,和第一次见他的样子。

2007年,十年前的夏天,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读大二的懵逼大学生,那时候一心想要去留学美利坚,筹备考托福,天天拿着GRE红宝书背这辈子都可能用不到的生僻单词。

知道老罗是听说在网络上自诩京城第一GRE名师,霸气侧漏,锋芒毕露。知名度超当年的凤姐,言语比犀利哥还犀利。枯燥的GRE词汇被他教得风生水起,晦涩的单词都能讲出一段江湖的腥风血雨。

我搜索了全网,找到了清晰和不清晰的你的几乎所有剽悍语录——

他说真正的猛男,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;

他说新东方老师用唱歌跳舞取悦学生,太特么堕落了;公开骂中药是伪科学;

他说我们在这世界上,都是注定要改变时间的,我希望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,变得美好了一点点,而不是恶心了一点点。

最后附上经典的口头禅--“大家听懂了吗?”不是疑问,是质问。

那时候的你,梳着土土的中分头,穿着衬衫不系扣子,迈着外八字,这十年的形象都是这样,除了衬衫变成了藏青色。

十年前的你,正值愤青,和昨晚一样,对着整个体育馆几千名观众狂侃几小时,不一样的是,十年前的你,肆无忌惮地谈理想和情怀,骂行业的堕落,表达对这个操蛋世界的不满,毫不留情地讽刺竞争对手。

十年前青涩的我,经常被你洗脑,如同希特勒的毒药,和日本岛国的AV女优。人生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,和正确发泄荷尔蒙的方法。当时的我坐在离你30米远,眼里有光,内心有火。回家后继续狂背GRE,先去美利坚,再改变世界。

十年后的你,经常低下骄傲的头颅,经常自嘲自黑,从当年的觉得自己被历史选中了,到现在的你还想怎么样。

十年后的我,美利坚已成为遥远的梦,从上学到工作,从大陆到香港,从打工到创业,从员工到老板,几年的郁郁,几年的沉默,后来的孤注一掷,后来的风口,后来的一切。

当我再一次在观众席见你,感慨岁月的轨迹,才是我们最大的意外。

“如果你觉得我们苦,只是你不知道我们的野心有多大而已,我们的野心大到不敢说出来。”罗永浩在昨晚发布会的最后,说出了全场最完美的ending。

罗永浩的商业,多少带些悲情理想主义,一直都是在红海里厮杀出一条血路,好像昨晚发布的坚果手机上那条闷骚气质爆棚的红线(the thin red line),被嘲笑一个教书匠做什么手机,被吐槽做出的产品是垃圾,被侮辱一个相声演员根本不懂商业。

而我对老罗商业的态度,一直都是——成不成事,从来没那么重要了,像傻X一样坚持一件自己相信的事情,本身就是一件很牛X的事。

面对质疑和负面,前几年他选择回击,这两年,他选择沉默。用商业的逻辑坚持苛刻的理想主义,在我看来,是一份更高级的成熟。

看到朋友圈和网络上对款新手机的好评如潮,这一刻,我感觉他真正从泥淖里渐渐走了出来,带着一身的沉重污垢,如今他似乎真的对得起之前讲的话——你负责认真,我们负责帮你赢。

我们给了罗永浩十年,十年的长度,足够留给一个人撰写他的传奇。

他做到了。

十年后,我依然还是被感动,会被情怀打动,会被坚持打动;我觉得自己还年轻,还很天真,还没有变成一个让自己厌恶的臭奸商。

这也是很多人喜欢罗永浩的原因吧。

除了喜欢听他的相声外,脑海里会想起十年前老罗经常讲的那句话:

很多个加班到深夜的时刻,我站在公司窗前望着迷幻的城市,在想我除了为城市夜景做了贡献,还为这世界带来了什么。这时脑海里会想起十年前老罗经常讲的那句话:

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的存在,到底是变美好了一点点,还是更恶心了一点点?

未来十年,我们可以接受你的失败,没什么大不了的;但是,更期待你做出个牛逼的企业来,让这个没有想象力,和不宽容的世界,变得更好一点点。